第八十五章 你达不到原谅的概率 (第1/2页)
张平君的手术还算成功。
他被人从手术室推出来的时候一动不动,意识还没有恢复,头面部和胸前插满了管子,像一块任人摆弄的猪肉。
这跟他平时跋扈专行、威风意气的形象大不一样,看上去有些奇怪。张庆阳没敢细看,只默默地随护士一起推着张平君到普通病房去。
“医生,之前我拜托您的事情……”
“嗯,你说的是不是这个?”
那名医生手上沾满血迹的一次性外科手术手套还没来得及脱掉,直接取了一个托盘递到张庆阳眼前。
“这个小东西非常古怪!我们用了一定剂量的麻药才使它勉强丧失行动力,可它的腿脚非常厉害,仍在不停的挣扎,那上面的倒刺好像还会慢慢变长,我只好试着把它的脚剪下一大半,最后用镊子把它夹出来,它这才断了气。即便这样,病人的气管,肺部,心血管还有肝胆仍旧造成了一些不可逆的损伤,后期可能得做很长时间的护理和康复了。”
张庆阳点点头,取出一方帕子将那个小东西包裹起来。
等它身上的血迹擦干,张庆阳才更加清晰地见识到这东西的古怪:被剪了一大半腿脚的它,此时虽然已经是个无法动弹的死体,可身上的纹路却非常奇特,反而比它在活动的时候更清晰了。
仔细一看,这纹路好像在哪里见到过。
张庆阳不敢多停留,趁着死亡时间还短,他立刻带着这具死体回到实验室,放入玻片看了一会儿,小心提取到一滴黑色的液体,装进密闭试管内。
总算是没有耽搁。
有了这滴组织液,以后若有机会,也许能研制一个活体出来。之前在地下室见到的那些活体过于凶猛,张庆阳根本来不及细看,更不敢直接伸手抓取,只顾着低头往外逃命自保。如今这些活体到了外面,仿佛一滴墨汁汇入大海,根本毫无踪迹可寻。
他安置好这个新标本,随手抽出一张卡片,写上一个大大的黑色数字贴在那上头:63号。
做完这些,张庆阳活动了下身体,放松地靠在椅背上欣赏着这张工作台上形态各异的63个标本:1号,2号,3号……
突然,他眉头蓦地一皱,身体也本能地往前倾倒。
琳琅满目的工作台上,大大小小的试管、玻片、溶液等东西无人收拾,可唯有最终的劳动成果——那几十个已经制成的标本整整齐齐安置在台上最显眼的位置。其中,标注“17号”的位置只剩一个大大的卡片,上面的标本却不翼而飞。
张庆阳的手在后脑勺抓了两下,顿时陷入焦虑不安的情绪当中。
他细想了一会儿,目光最终落到桌角那份曦文送来的尸检报告上,不由得从嘴里哼出一口悠长的气息,笑容苦涩而悲切。
这么珍贵的标本丢失,对一个长年累月封闭在地下室里做研究、定期需要给父亲交差的人来说,打击可想而知。
更重要的是,如果曦文将这个标本送到一家足够专业的研究所来分析破解,或者直接自行毁掉,对张庆阳来说都是一个不小的冲击。
尽管内心惊惶,张庆阳还是决定先回到家中收拾父亲的衣物送到医院。
如果真如医生所说,住院一个月,再加上转到疗养院护理、康复一段时间,张平君至少得大半年内生活无法自理,更别说处理月光石的事了。
刚靠近院子,张庆阳隐约觉得不对劲。
他煽动鼻翼轻嗅了一会儿,感觉到空气当中有一些异样的成分。
地下室的门是他锁的,尽管走时非常着急,可这锁是无法被人轻易破坏的,而且地下室里月光石招致的那些小东西早就飞出来不知所踪,张庆阳实在想不出这异样的气味究竟来自哪里。
越靠近内院,这气味就越强烈。
张庆阳心里忽然一跳,急急忙忙地往里跑去,只见一汪已经干涸的血迹浸染在树下肮脏的泥土里,偶尔还有几片花瓣和嗜血的蝇虫在这附近爬来爬去,现场触目惊心。
张庆雪流干了血的尸体就倒在这上头。
张庆阳不敢置信地挪着双脚,眼睛循着血迹往上找,发现这血的源头来自于张庆雪的颈部。
他满脸是泪地蹲下身扶起张庆雪,双手紧紧捂住她颈部的伤口,只是徒劳。
那个位置如今连温热的、汩汩流动的血都没有,更不用说跳动着的脉搏了。
张庆阳哭着捂了一会儿,才逐渐接受这个事实。他将张庆雪抱到屋里安置好,颤抖着带血的手指给母亲打电话。
“你又在忙什么?”张庆阳捏紧拳头冷冷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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