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二十章.心机.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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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庆皇帝的询问,自然是想要试探朱和坚有没有觊觎储位的野心。
德庆皇帝性格太过多疑,又喜欢掌控一切,让东厂详细调查了朱和坚的相关情报之后,发现了朱和坚颇有心机却又一直隐藏,就注定会出现今日的试探。
若是不能了解朱和坚的真实秉性,德庆皇帝绝对无法安心让朱和坚成为新一任的储君太子。
对此,七皇子朱和坚也是早有预料。
事实上,德庆皇帝收到的那些情报之中,有许多都是朱和坚刻意让德庆皇帝知道的。
储君的位置看似尊贵耀眼,但也是个火山口,从来都不是一个舒适轻松的位置,尤其是上面有德庆皇帝这样敏感多疑的皇帝,下面又都是一个个奸猾机诈的奸臣,这个位置想要坐安稳就更不容易了。
如果储君表现的太过耀眼,则上面的皇帝会猜疑、下面的百官会不安,就会纷纷下意识的排斥;如果储君表现的太过低调,则上面的皇帝会失望,下面的百官会轻视,也很难得到朝野各方的认同;简而言之,就是进退维谷、左右两难。
在此之前,太子朱和堉就是表现得太耀眼了,却又没有相匹配的心机手段,如今自然是坐不稳储君的位置。
所以,即将要走向前台之际,七皇子朱和坚打算为自己塑造一个所有人都能够接受的储君形象——那就是一位有能力、有手段、却没有太大野心的守成者!
这样的形象,既不会让德庆皇帝感到忌惮或者失望,也不会让百官们产生不安或者轻视,有助于七皇子朱和坚最大程度的减少阻力、顺利的成为众望所归的新任储君。
再然后,只要熬到德庆皇帝殡天、朱和坚就可以登基为皇,到了那个时候,他也就再无顾忌、可以放手去干自己想干的事情了。
对于这个计划,七皇子朱和坚很有信心,因为他最擅长的事情就是隐忍与伪装。
而今天的这场问答,毫无疑问就是朱和坚塑造形象的大好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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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听到德庆皇帝的询问之后,七皇子朱和坚的表现也是恰如其分,让人看不出任何破绽。
他先是微微一愣,然后脸上闪过了一丝失望,但最终则是恢复了一如往常的恭顺模样,垂首道:“儿臣舍不得父皇与母妃,也舍不得三哥,但皇子成年之后就必须前往各自封地镇驻乃是太祖立下的规矩,数百年来从无改变,儿臣自然不敢违背。”
说到这里,朱和坚抬头看向德庆皇帝,脸上满是感恩神色,又说道:“儿臣从前身体不好,父皇您不忍心儿臣经受车马劳顿,已是特许儿臣在京城里滞留好几年时间了,儿臣也知道,父皇因为这个决定已经承受了很大的压力,如今儿臣的身体康复了,自然不敢再给父皇添麻烦……所以,父皇您若是打算让儿臣前往镇驻封地,儿臣不敢有任何异议,这也是朱家子孙的应有责任。”
听到朱和坚的话语、打量着朱和坚的表情,德庆皇帝满意的点了点头,感叹道:“你能体谅朕的难处、也能够懂得皇家后代的责任,难得、难得。”
说到这里,德庆皇帝又摇头一叹,说道:“可惜了,若是太子也能像你这般懂事,那朕也不必像现在这般劳心。”
七皇子朱和坚很清楚,德庆皇帝的这一番话依然是在试探自己。
所以,朱和坚不仅没有趁机说太子朱和堉的坏话,反倒是主动开口谈到了朱和堉的种种好处,道:“父皇,三哥他的性子固然是秉直了一些,但他绝对没有任何坏心思,对父皇也一向是忠孝有加,更何况三哥近段时间以来的表现已经渐渐有所进步了,父皇您身体安康,至少还能活个三五十年,大可不必着急,三哥他迟早都会成熟的。”
见朱和坚主动维护了太子朱和堉,显然他与朱和堉之间的兄弟情谊并不虚假,德庆皇帝再次满意点头。
然后,德庆皇帝终于是开口说出了自己心中的疑问:“对了,朕听说,当初在朕南巡期间,太子与前阁老黄有容在京城里争锋相对、闹得很不愉快,最终还是你为太子出谋划策之后,才让太子彻底压制住了黄有容?”
从东厂收到这个情报之后,这件事就成了德庆皇帝的一个心结,因为德庆皇帝并不确定朱和坚的这般表现究竟意味着什么。朱和坚在情报中所表现出来的手段心机,远远超乎了德庆皇帝的预料,但朱和坚事先从前都没有向自己表现过,这是别有用心的刻意隐藏?还是朱和坚一直都没有欲望向自己表现自己?
若是前者,那就代表朱和坚是一个隐藏极深的野心家,需要德庆皇帝小心戒备;若是后者,则代表朱和坚谨守本份、明白分寸,有能力却没有太大的野心,值得德庆皇帝放心重用。
根据朱和坚一直以来的表现,德庆皇帝更加倾向于后者,但终究还是需要朱和坚亲口向德庆皇帝解释一遍。
此时,听到德庆皇帝的询问之后,朱和坚的面色一变,连忙跪在了德庆皇帝面前,叩首道:“既然父皇开口询问,儿臣也不敢隐瞒!当初三哥与前阁老黄有容在镇守京城之际,双方渐渐开始有了矛盾,并且冲突愈演愈烈,官员百姓皆是人心惶惶,儿臣担心父皇回京后会责怪三哥没能很好的稳定庙堂局势,所以就前往东宫劝告三哥,但……”
说到这里,朱和坚有些犹豫,似乎是不知道应该如何说下去。
德庆皇帝则是接口说道:“但太子完全不听你的劝告,依然是执意要与黄有容冲突,所以你为了避免庙堂动荡、也为了避免朕回京后会责怪太子,所以就为太子出谋划策,帮着太子压制住了黄有容,可是如此?”
然而,朱和坚这次并没有回答德庆皇帝的问题,似乎是不愿意谈及太子朱和堉的错处,只是垂首认错道:“无论如何,儿臣都不应该参与前朝的政事,是儿臣逾越了规矩,哪怕是情有可原,但规矩就是规矩,儿臣也甘愿受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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