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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章 安邑风云_四 安邑王街的神秘商人

正文 第三章 安邑风云_四 安邑王街的神秘商人 (第2/2页)
  
  “堪称剑器天品者,当非天月剑莫属。”
  
  “天月剑?”公子卬轻轻冷笑着,“未尝闻也,却不知何人何时铸造?”
  
  “天月剑,蚩尤所铸。”华贵商人庄重地回答。
  
  “你,可是说的……与黄帝大战的蚩尤?”
  
  “自古以来,只有一个蚩尤。”
  
  公子卬不禁哈哈大笑:“尔等商人,专一的子虚乌有!蚩尤?蚩尤铸剑,那是坊间传闻,明白么?你还可说天帝之剑,真是!”刹那之间,公子卬对华贵商人的敬意全消,现出了王族子孙蔑视一切的傲气。
  
  客人却平静得一如止水,淡淡地微笑道:“在下对公子久有景仰之心,无以为敬,特将先祖收藏的蚩尤天月剑献赠公子。”
  
  “且慢且慢!你,你有蚩尤剑?”公子卬收敛笑容,露出冷冰冰神色。他觉得荒诞得可笑,他素来自视为天下剑器收藏的名家,最不喜欢有人在他面前公然卖弄玄虚。一个商人纵然有钱,纵然是剑器收藏世家,也不至于如此神奇,竟然搞出一口蚩尤剑来,简直匪夷所思!他目光一扫门口,忍不住就要下逐客令了。
  
  “小家老,打开天月剑,请公子品评。”客人依旧淡淡地微笑着。
  
  公子卬一怔,终于没有开口。他要看看这个名动安邑的豪客,究竟要拿一件何等物事来搪塞他。目不转睛地看去,那个丰神俊朗的仆人手里捧着的,原来是一支形状怪异的竹杖。此刻这个俊仆闻声将竹杖两端一扯,“嗒”的一响,赫然显出一支黑沉沉的弯月形物事,双手捧到公子卬面前。
  
  出于习惯,公子卬单手一托,只觉沉甸甸凉冰冰大是异常!莫名其妙的,他心中随着这冰凉的感觉便是一阵不由自主的震颤,连忙双手托住,发现这黑沉沉物件通体一根,恍若天生一段生铁,细看之下竟大是困惑。通常,纵然是名贵剑器,剑鞘剑身之分也是决然鲜明的。剑鞘以木制居多,讲究者无非是包裹一层皮革、镶嵌几颗珍珠,但皮下终究须以木壳撑持,方有可容剑身的空隙。正因为如此,任何剑器一上手,剑鞘剑身的形制就会很清晰地感觉出来。但眼前这个沉甸甸凉冰冰的物件——目下公子卬还不能认为它是一口剑——却大是怪异。寻常剑鞘的外形,总是或多或少地对剑身有些许装饰作用。譬如剑鞘顶端有可能是方形的,但剑尖却一定不会是方形。这物件既称之为“剑”,搭手一托却丝毫没有剑鞘的感觉,简直就是一根冰凉的铁物包裹了一层皮革,将那物件的怪异弧形逼真地显露出来。看这皮革,质地细密,黑得发亮,却看不出是何种皮质。厚重一端当是剑格护手与剑柄,这是剑形之常理。但这物件却是怪异,通体几乎没有差别,三尺之外难以看出剑柄剑身之分。上手之间,才会感觉到弧形稍小的一端有一段寸余宽的浑圆突起,之后便是一段圆柱。这便是“剑柄”么?几乎与剑身通体生成一根黑沉沉物件,令人感到怪异之中有一种威猛与神秘。
  
  纵是公子卬见多识广,也对这冰冷物件不敢轻易开口。沉默一阵,心中还是难以相信,不由得将剑捧起道:“先生说是蚩尤剑,如何证实?”
  
  猗垣笑道:“这口工布剑,公子可曾实地用过?”
  
  “试过多次,削铁如泥,锋利无匹。”
  
  猗垣沉吟道:“只是有些可惜……”
  
  公子卬恍然笑道:“先生是说,与我的工布剑一试?”
  
  “工布剑天下极品,若有损伤,只怕暴殄天物。”
  
  公子卬傲然大笑:“若真是蚩尤剑出世,工布剑何足道哉!”将黑沉沉物件递给猗垣,便对着剑架深深一躬,上前双手捧下工布剑。
  
  “恭敬不如从命了。”猗垣双臂架剑,拱手道:“公子,请开工布剑。”
  
  公子卬缓缓抽出工布古剑,但闻隐隐振音,一股清冷的幽幽光芒在灯下弥漫开来。猗垣却是将天月剑置于长案之上,深深三躬,而后右手持剑,左手一抹,悠然扯去了黑沉沉的“剑鞘”。明亮的灯光之下,但见这物件似灰似黑长约三尺有余,形如新月,完全没有工布剑出鞘时的龙吟之声青芒之势,端的是淡淡漠漠。但令人惊异的是,就在蚩尤剑出鞘的刹那间,工布剑竟光芒尽敛,变得与刚刚出土一般!公子卬揉揉眼睛,细看剑身,大是奇怪,如何一点儿刺眼的寒意都没有?寻常时工布剑出鞘,眼睛是根本无法直视的,今日却大为怪异。沉吟有顷,他伸出剑锋:“来,一试便知。”
  
  猗垣肃然将天月剑缓缓搭在工布剑上。两剑一搭,天月剑便发出一阵长长的清亮振音,宛若两军阵前的萧萧马鸣,剑身陡放光华,如长空一道闪电掠过,大厅中明亮的烛光顿时幽暗下来!工布剑却是瑟瑟发抖般一阵金铁之声。
  
  公子卬强自镇静:“来,还是剑锋相抵为好。”在他的记忆中,这工布剑无坚不摧,斩金断玉比砍瓜切菜还来得容易。
  
  猗垣笑着点点头道:“在下举剑不动,公子可任意砍来。”
  
  公子卬缓缓举剑,突然发力,向天月剑剑锋猛然挥去——未闻金铁交锋之声,只觉手中一轻,工布剑已经无声无息地断为两截!断金触地,“噗”的一声没进白玉大砖之中。名震天下的工布剑,刹那之间变成了一段剑根。
  
  公子卬大惊失色,怔怔地看着手中剑根发呆。工布剑不锋利么?那半截断剑尚能没入玉砖之中,可知锋锐依然。终于,他深深一躬道:“如此天兵神器,卬何敢受之?”
  
  客人已经将天月剑套上黑鞘,伸手扶住公子卬,肃然庄容道:“方今刀兵岁月,此天兵神器藏于家库,何如出世效力?久闻公子高义,力促魏王罢兵息战。天兵神器赠与公子,愿公子建功立业,青史不朽。”说完,恭敬地双手捧上天月剑。
  
  公子卬惊喜至极,慌忙接过黑沉沉天月剑,再度躬身一礼:“先生如此大德,卬何以报答?”转身高声吩咐,“家老,上酒。我要与先生痛饮一番!”家老一直侍立在厅中,闻言比主人还要兴奋,高声应命,急急而去。
  
  宾主小宴,公子卬频频劝酒,自己也饮得面色涨红。他一再询问客人可有何事让他效力以报,客人则屡屡大笑说没有,有事时一定会来相求公子。公子卬沉吟思忖,突然问道:“先生是薛国人?”客人答曰:“正是。”公子卬大笑:“好!无功不受禄,魏卬保先生之国十年内安然无恙。”
  
  谁知客人却无所谓地笑笑:“公子,在下虽是薛国人,却是少小离家,奔走天下在各国经商。近年来,财货之利则重在秦国。”
  
  “哎呀!先生如何偏偏到秦国经商?那里可是危邦也!”
  
  “如何?秦国危邦么?”客人大为惊讶,不禁诉说起来,“公子有所不知,富商驻穷邦,这是家父的经商秘诀。秦国穷弱,更需商贾,更易牟利。十年来,在下从秦国牟利多矣。如何,公子却说秦国是危邦?”
  
  “先生何其糊涂!目下,六大国就要起兵灭秦了。”公子卬一脸关切地告诫客人。
  
  “六国灭秦?那,该当如何?”客人惊得冒出汗来,起身一躬,“敢请公子教我。”
  
  公子卬沉吟半晌道:“先生从秦国脱身,须得几多时日?”
  
  客人思忖:“脱身过急,秦人必会大起疑心,杀人夺财。走得太慢,毁于刀兵。这却如何是好?”想想又道,“此话休要再提,在下不能为公子分忧,何能再添烦心事体?还是容我再想想出路。”
  
  公子卬笑道:“除了我,谁能在如此大事上找到出路?休得谦让了,还是我来设法。”略一沉吟,断然道,“这样,我先答你,两个月内,秦国无事。若还不够,我再设法。”
  
  客人爽朗笑道:“些许财货之利,竟让公子为难了。然则,公子若能保全在下财货之利,在下终生所获,均与公子共享。”
  
  “然则,何以为报?”
  
  “公子若能将魏国对诸侯的兵器交易,教在下来做,就祸福与共了,谈何报答?”
  
  公子卬哈哈大笑:“先生可人!快人快语却不失商家本色。日后有事,我派家老约你。先生有事,就派这位小家老来我府,如何?”
  
  两人一起放声大笑,再度痛饮,直至子时方散。公子卬要留客,客人坚持不给公子添麻烦。公子卬要送客人出门,客人笑道:“公子待客常规人人皆知,从不送客。破例送一个商客,坊间传闻对你我不利也。”公子卬恍然,连赞先生高明,便也就此止步了。
  
  家老领引客人出门,来到树荫处低声道:“先生稍待,夫人有几句话。”说完咳嗽一声,树荫中转出一个纱裙拖地的高挑妇人。华贵客人忙深深一躬道:“薛国猗垣参见夫人。”妇人微微一礼笑道:“多承先生与爱妾美意。先生爱妾所言之事,我当尽力为之。若有佳音,家老会即刻报于先生。”说完又是微微一礼,飘然而去了。
  
  华贵客人望着夫人背影深深一躬。家老低声道:“先生放心,公子夫人是老晋国郗克元帅的玄孙女,比公子的神通还广大。夫人从来不见客,先生真是天命财星也。”
  
  “多谢家老关照,猗垣告辞了。”说完,客人与俊仆登车而去。
  
  辚辚轺车行驶在昏黄幽暗的王街,驾车的俊仆猛然抽泣起来。
  
  华贵主人低声严厉地斥责:“何等地方,不许哭!”
  
  俊仆的抽泣声戛然而止,打马一鞭,驾车驷马展蹄飞起,轺车隆隆驶出王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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