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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四章 百年一乱_六 行与子还兮 我士也骄

正文 第十四章 百年一乱_六 行与子还兮 我士也骄 (第1/2页)
  
  六、行与子还兮我士也骄
  
  在齐国历法的“期风至”那日齐国历法与中原不同,有三十个节气,“期风至”即中原的“立秋”节气。,两个方士被请到了张仪面前。
  
  夜里,张仪与两名方士密谈了整整两个时辰。他备细叙说了“某公”的症状心性等,询问方士能否禳治?这两个方士是师兄弟,师兄已经白发苍苍,师弟却正在中年。听罢张仪述说,两位方士闭目沉吟。良久,白发老方士道:“此公非公,却是一王。”张仪心中一惊,脸上笑道:“果真王者,无以禳治么?”老方士道:“王者上膺天命,禳治要大费周折。”张仪笑道:“如何周折?但请明言。”老方士道:“最难者在蓬莱仙药,要大船渡海,又需童男童女祈祷于海神上天。”张仪道:“两位大师若能使此公清醒三月,所需诸般周折,并非难事。”老方士道:“此前禳治,尚需重金敬天。”张仪笑道:“上天也爱金钱么?”老方士肃然道:“非是上天爱金,却是世人敬天之心。唯将世人钟爱之物敬献上天,方知上天赐恩可贵也。”张仪点头:“不知上天所需几何?”老方士道:“万金之数。”张仪慨然拍案:“便是万金了。”目光一闪又问,“两位大师须轻车简从随我上路,不知可有难处?”中年方士悠然道:“轻车尚可,简从不能。一百名少年子弟乃祈祷法阵,非但不可或缺,衣食且须以大夫爵品待之。”张仪思忖片刻道:“便依大师所言。明日午后启程了。”老年方士道:“百名子弟,明晚方能赶到,只能后日启程。”张仪道:“好,后日。”
  
  与方士密谈罢,张仪回房部署上路事宜。没有了嬴华,诸多事体要靠绯云与两名掌书打理,一一落实,已经是四更时分。掌书退去,绯云却心神不定,张仪戏谑笑道:“小哥又有心事了?”绯云道:“?,甚心事?正经事。我怎么看,这两个方士也不像正道医家,莫得又给你惹事。”张仪笑道:“方士方士,本来就不是正道医家,有何稀奇。”绯云急道:“?!不是!我说他们好像是,是骗子,诈人钱财一般?。”张仪默然有顷,叹息了一声:“方士兴起几十年也,我等谁也没经过见过。可太医既然说了,齐国君臣也有许多人相信。我近日才知道,齐威王晚年,也秘密派方士到海上寻找过仙药。咸阳事急,也就信一回了。天地之大,原本是谁也不能穷尽奥秘也。”绯云嘟哝道:“知道你是尽心而已,只怕你上当?。”张仪板着脸不说话,绯云也不敢再?嗦,收拾卧榻去了。
  
  次日,孟尝君亲自到驿馆帮忙料理,一番忙碌,终是准备妥当。晚上,孟尝君为张仪饯行,两个豪气干云的人物第一次相对无语,只是默默饮酒。良久,孟尝君道:“张兄,若有不时之需,不要忘了,还有田文这个老友。”张仪笑道:“孟尝君狡兔三窟,莫非能让得一窟?”孟尝君大笑:“张兄但出咸阳,田文为你谋得一个大窟如何?”张仪揶揄笑道:“还是我为你谋窟吧,不见临淄风向已转么?”孟尝君又是哈哈大笑:“好!顶不住风,来找你。”
  
  一时饮罢,两人又去拜望燕姬,恰逢燕姬正在收拾行装。孟尝君惊讶莫名,连问何故。燕姬淡淡笑道:“临淄虽好,终非我久居之地。季子已去,我也当去了。”孟尝君本是急公好义,更兼受苏秦临终托付,对燕姬离去大有愧色,仿佛自己罪过一般,木呆呆难堪之极。张仪豁达笑道:“孟尝君啊,燕姬心志,不让须眉。山林之隐,原本是燕姬所求。苏兄已经去了,她孤守临淄,情何以堪?教她回燕山去吧,这与情义无涉了。”孟尝君毕竟明朗,兀自喃喃笑道:“都走了,都走了,只留下田文一个了。”说得燕姬与张仪一阵唏嘘。孟尝君反复看了燕姬行装,无可帮衬,硬是送了燕姬一匹驭车骏马,方才了了心意。
  
  次日拂晓,临淄城西门刚刚打开,两支人马飞出城外,一支南下,一支北上,分道扬镳而去。孟尝君站在城门箭楼上,眼看着北上车马没进苍苍远山,南下车马隐入茫茫平原,竟在初秋的风中流下泪来。
  
  张仪心情焦躁,一出临淄便吩咐两名掌书带着百名骑士,护卫着方士在后面缓行,自己则弃去轺车,与绯云快马兼程先行西进。次日午后,高耸山头的函谷关箭楼与黑色旌旗遥遥在望。及至关前,却见关内飞出一骑,白人白马,风驰电掣般掠过进出商旅直插东进官道。绯云眼睛一亮,锐声便喊:“华姐姐!大哥在这里!”眼见白马一声嘶鸣,骑士箭一般从田野中斜插过来。张仪连忙下马迎了上来:“小妹,如何出关了?”
  
  嬴华滚鞍下马,一脸汗水泪水,一句话没说便抱住了张仪。绯云已经在地上铺好了一块毛毡,张仪将嬴华抱过来放在毛毡上坐好,绯云拿过一个水囊又教嬴华喝水。嬴华喝得几口,喘息一阵,“哇”的一声大哭起来。张仪心中一沉,便知大事不好,却没有说一句话,只是默默地看着嬴华。哭得一阵,嬴华哽咽道:“王兄去了……”又止不住地哭了起来。绯云劝阻不住,也哽咽着哭了起来。张仪默默坐地,拉过酒囊咕咚咚猛饮了一阵,兀自粗重地喘息。良久,三人都平静下来。张仪笑道:“小妹,说说咸阳的事,我等总是得回去了。”嬴华便断断续续地说了起来:
  
  张仪走后,嬴华立即去见司马错。司马错听了张仪的谋划,一声长叹:“丞相大错也!当此之时,何能为虚妄之事离开咸阳。”又默然一阵,告诉嬴华,只要他的上将军印信与王赐兵符在手,秦国大军就不会异动。末了,司马错又提醒嬴华:目下秦国之危,不在军营,而在宫廷,要她务必盯紧樗里疾,用樗里疾来牵制甘茂,方可稳定宫廷。
  
  嬴华觉得有理,又立即找樗里疾会商。樗里疾全然没有了往昔的诙谐笑谈,忧心忡忡地说:多年以来,丞相奔波于连横,上将军忙碌于征战,他埋头于政事民治,无一股肱大臣辅助秦王料理王室王族与宫廷事务;而今甘茂与太子嬴荡居心叵测,他要钳制,竟茫茫然无处着手。丞相寄厚望于秦王病情痊愈,离国求治,可秦王明明已经是无药可治,时时都在不测之中,当此危局,谁能威慑太子一党?
  
  嬴华大急道:“说了半日,右丞相束手无策?”樗里疾苦笑道:“今日要害,在秦王安危。我等外臣,入宫尚且艰难,如何能保得重重宫闱之后?”嬴华道:“右丞相能否将甘茂调出王宫?”樗里疾道:“长史执掌机密,历来都在王宫内设置官署。秦国法度:非丞相与国君会商、国君下书,不能变动长史。两年前,我倒是在甘茂身边安置了一个掌书,可甘茂管束极严,目下他是一步也动不得。”嬴华思忖一阵道:“右丞相,秦国正在安危之际,我决意启动黑冰台,护持秦王!这是丞相手令,你可赞同?”樗里疾嘿嘿笑了:“早当如此,黑肥子就等公子这句话。”说罢,笑吟吟将那个掌书的姓名长相说给了嬴华。
  
  嬴华当夜立即行动,亲自带领三名黑冰台干员从丞相府地道出城,泅渡沣水,秘密潜入章台宫。连续几日,章台宫都很平静,秦惠王也仍旧是时昏时醒。嬴华下令三名干员轮流守护在玄思屋外监视,自己潜回咸阳,去找那名掌书联络。
  
  奇怪的是,扮成宫中卫士的嬴华在长史官署外秘密监视了十二个时辰,所有的轮值吏员都逐一查勘,偏偏没有那个掌书。嬴华觉得蹊跷,连夜去见樗里疾。樗里疾以核查吏员官俸为名,径直进入王宫,一查之下,那名掌书已经暴病身亡。右长史禀报说,那掌书奉长史之命到章台宫记录王言,回来时不慎被松林中毒蜂蜇中,太医治疗三日无救,死了。
  
  如此一来,唯一可知甘茂与太子内情的眼线被掐断了。嬴华的黑冰台,成了只能被动守护的秘密卫士。一时无法可想,嬴华只有再加派了三名干员,又亲自坐镇章台宫,要确保张仪回来之前秦王无事。如此过去了十日,依然是安静如常。
  
  第十三日午后,太阳已经西下,苍老干瘦的秦惠王正在茅屋外的草地上若有所思地漫步,不时地看着太阳叹息一声。这时,守在竹林边的老内侍长呼了一声:“太子入宫――”秦惠王惊讶地回过头来,一身铁甲一领披风的太子嬴荡已经走了过来。秦惠王显然不悦道:“此时我不见人,也不议事,不知道么?”嬴荡却是一躬,高声大气道:“父王,少弟母子有了消息,我特来禀报。”秦惠王惊喜道:“你说稷儿母子?哪里来的消息?快说。”嬴荡道:“我识得一个胡商,他从燕国来咸阳,说了少弟许多事情,还带回了姨娘给父王的书简。”秦惠王兴奋得声音都颤抖了:“好好好,快,进去说说,父王正念叨他母子。”正在此时,甘茂带着一个掌书匆匆走来:“王有会见,请许掌书录言。”秦惠王挥挥手道:“下去下去!本王家事,无关邦国,录个甚言?”说罢对嬴荡一招手,“走,进去说。”父子二人便进了茅屋。甘茂没有走远,依然与那个掌书守候在竹林边上。
  
  隐藏在小土岗松林中的嬴华大是忐忑不安,觉得太子今日来得似乎蹊跷:既是需要一段时间述说的家事,便当早来,如何堪堪在太阳行将落山之时到来?但无论如何,嬴华也不好公然干预太子晋见,尚且是在国君清醒时的晋见。眼见太阳缓缓地沉到了山后,半天霞光也渐渐褪去,秦惠王昏症发作的时刻已经到了,却不见秦惠王从茅屋中出来。
  
  正在此时,太子从茅屋中冲了出来,大喊:“长史!快宣太医!父王昏过去了!”也是秦惠王久病,太医每在此时便守候在竹林边,听得太子一声喊,甘茂与太医一起冲进了茅屋。片刻之后,茅屋中哭声大起,嬴华骤然昏了过去……
  
  醒来之时,嬴华发现自己竟躺在章台宫茅屋之中。大厅中央是盖着白布的竹榻,自己身边却站着眼睛红肿的太子。嬴华惊叫一声,要翻身坐起,身子却软得面团一般,只是心乱如麻。太子嬴荡木然道:“少姑,正是你这声尖叫,我才知道你在这里,将你救了过来。太医给你服了药,说你须得安神定心。”嬴华看看屋中甘茂、掌书、太医、内侍等人道:“你等出去,我有话要问侄子。”嬴荡吩咐甘茂等人退到屋外,回头道:“少姑,有话你问。”嬴华冷冷道:“你父王如何去的?你说。”嬴荡依旧木然道:“天将傍晚,我正要告退,父王教我稍等,说要给我叮嘱一件事情。叮嘱的话还没说出口,父王叫了一声,跌倒在榻下,神志便昏迷了……我出来唤进太医,父王便去了。”嬴华愣怔片刻,冷笑道:“我问你,你明知父王日暮发病,何以恰恰在日暮之前来见?”嬴荡道:“我午后接到少弟消息。长史说,当及早说给父王,教他高兴。出城过沣水,耽搁了半个时辰,就有些晚了。”嬴华问:“因何耽搁?”嬴荡道:“渡船坏了,正在修缮。”
  
  嬴华觉得此中疑点太多,一时理不清楚,不再追问。嬴荡却问:“少姑与父王情谊深厚,请教诲侄儿,如今该当如何?”嬴华气恨恨道:“有人知道,何须问我?”嬴荡不再说话,只是木木地戳在那里,失魂落魄一般。
  
  当晚,嬴华与秦惠王的尸身一起,被秘密运回了咸阳。
  
  次日清晨,太子嬴荡在王宫东殿举行了秘密会商,除了司马错、樗里疾、甘茂三人外,嬴华也被抬到了殿中。甘茂备细禀报了秦王“不救而亡”的经过。嬴荡放声大哭,痛骂自己犯了弥天大罪,请求为父王殉葬。司马错与樗里疾都看着坐榻上的嬴华,显然是盼望她说话。嬴华长长地叹息了一声哽咽道:“王兄已去,不能复生,诸位但以大局为重了。”甘茂立即跟上,慷慨陈说危局,请立即拥立太子即位,以防六国乘虚而入。司马错与樗里疾也是无话可说,都默默点头了。三日后,王城书告朝野:秦王不幸病逝,隆重发丧,太子嬴荡即位为新秦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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