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二十四.资本 (第1/2页)
转眼间,已是夏末秋初,雒阳皇宫的外苑偏殿内,几名待产的宫女在几位女太医的看护下,顺利产下了拥有安息王室血统的婴孩。ZuILu.***转载自
常言道,温柔乡是英雄冢,当年春秋五霸里的晋文公重耳一代人杰英主,也曾在流亡途中沉溺于美色和安逸的生活而失却雄心壮志,若不是妻子深明大义,再加上一班心志坚定的手下,恐怕他也是难以有所作为。
安清这位原安息国王的际遇和晋文公有些相像,只不过他没晋文公那样的好运气,既没有一班才干出众,忠心耿耿的手下,也没有眼光远大,愿意出嫁从夫的异国妻子,而厚待他的主人更没安什么好心,只不过他自己毫无所察罢了,他是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刘宏这位慷慨大方的大汉天子从一开始就对安息抱有野心。
五男七女,这是安清在过去一年里,和十二位宫女生下的孩子,对主持整个计划的刘宏来说,这是再好不过的消息,东方和西方的贸易通道中,不需要一个庞大的帝国横亘在中间。
建章宫的御花园内,华佗看着修剪花木的天子背影,禀告着十二位婴孩的情况,从他的检查来看,十二名婴孩的健康状况非常良好,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他们可以平安地长大**。
“华佗,让你的弟子多注意他们的健康,朕不许出任何差错,明白吗?”刘宏停下了手里的剪刀,将一段枯枝扔到了一边后,将剪刀交给一旁随侍的宦官手里后,转身朝华佗吩咐道。在棋子人尽其用前,他可舍不得失去任何一枚棋子。
“喏,陛下,臣会派人多注意几位世子的。”华佗领命后,离开了御花园,临走前他看了一眼仍旧留下的南华,他们二人曾在太学有所交流,虽然很佩服南华地医术,可是华佗对南华漠视人命的心性并不认同。
“南华,安清那里就由你接手了。朕不希望他再有生育能力,朕要的是个听话的傀儡。”刘宏看着面前眉目慈祥的中年男子,静静道。
华应声道,光凭外表来看。绝对没有人能想到他其实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冷血方士,同时丝毫不把人命放在心上。
“好了,你也退下吧!”刘宏挥退了南华。不同于华佗,南华做起他吩咐的事情来是整个帝国最好的行家,方士的法术里虽然有很多荒诞不羁的东西,可是像是摄心之类,其实涉及到医药方面地法术却是有让人难以想象的作用。
跟在天子身后。张让小心翼翼地侍奉着,不管多少年过去。他对天子始终存有最深的恐惧,不过今天看起来天子的心情不错,张让也不由多说了几句讨巧地话,这几年下来,他也多少了解一下天子的脾性,知道天子无情,也绝不喜欢别人阿谀奉承,可是心情好时,说上几句好话也是无妨的。
走出御花园时。刘宏停下了脚步。朝张让道,“张让。你跟着朕快八年了吧?”
“回陛下,还差三个月就满八年了。”见天子忽然开口,张让连忙答道,心里却是有些忐忑不安,不知道天子提这话茬子有什么深意。
“这几年,你在朕身边一直都忠心耿耿,朕也不想因为一点小事,就革了你地职。”刘宏轻描淡写地说道,可是一旁的张让却已经脸色煞白。==
“等会你出宫,回家把事情处理一下。”刘宏说完,带着另外几名宦官径自离开了。
看着天子离开的背影,张让咀嚼着天子话里的意思,猛然间明白过来,一定是家里人给他惹了祸事,这雒阳城里,可没什么事能瞒过天子的,想到这里,张让哪还坐得下,连忙心急火燎地出宫,想要知道到底出了什么事,居然传到了天子这里。
大半个时辰后,张让回了府邸,风风火火地把家里人都给叫齐了,一问之下,才知道果然出了祸事,他地侄子张成在老家欺男霸女,侵占田产,事情暴露之后,居然想要杀人灭口,没想到却有漏网之鱼,最后找到了巡查御史,吓得他连夜出逃,想找他这个大伯帮忙,没想到他只是刚到雒阳,张让便从当值的宫里回来了。
听着跪在地上地侄子说出事情的原委,张让的心一下子凉了半截,御史台是什么地方,他还不清楚,那里可绝对没什么情面好讲,更别说侄子犯下的事情是死罪,恐怕那些御史台的御史正想着如何把自己也给牵连上,想到这里张让不禁打了个哆嗦。
“大伯,您一定要救我,我还不想死啊!”自从朝廷改制以后,御史台右院派往地方的巡查御史可谓是凶名赫赫,不知道帝国各州郡县有多少横行不法的豪强载到在这些巡查御史的手上,轻则被罚没财产,重则人头落地。
看着给自己惹了天大麻烦的侄子,张让一脚踹了上去,欺男霸女,侵占田产,杀人灭口,这哪一条罪是轻地,你就算要死也别拉着大家一起死。看到张让面色阴沉,张成刚被踹倒在地上,又连忙爬了起来,抱住张让地右脚,求他看在自己父亲的面子上,救自己一命。
“来人,把他给我绑了。”张让丝毫不为所动,喊过家丁,把这个平时也算疼爱地侄子给绑了起来,他不想整个张家都毁在这个不肖子弟身上,如今不比以前,天子最不喜欢的便是这种仗势欺人的行径,更何况他这个中常侍自帝国改制以后,没有多少实权,生死富贵全在天子一念之间。
“大伯,你不能这样啊!”见张让要把自己扭送去御史台,张成惊恐地挣扎起来,可是此时他已经被绑得结结实实,一切都只是徒劳而已。
张让亲自带着这个从老家逃来。托庇于自己的侄子送去了御史台,一路上这个不争气的侄子不停地破口大骂起了他老阉货,惹得路上的行人们都是侧目不已。
对于张让亲自把侄子绑来,很长时间没有事情做的御史台左院头子,原臭名昭著地廷尉阳球,不免大失所望,他本来正打算亲自带人去张让府邸抓人,同时也治张让一个包庇之罪,哪里想到这个阉人居然那么快就把侄子给绑了送来。
离开御史台左院时,张让不禁抹去了额头上的冷汗。就只差那么一点,若是被阳球找上门来,他多半也要倒霉,到时候天子是绝不会出面保他的。想到天子给自己的提醒,张让心里稍稍安慰了些,不管怎么说他在天子心里还是有那么一点点的分量。
回去以后一定要家里人好好管教一下族中子弟。绝不能再出这种事情了,一路上张让的脸色不怎么好看,现在可不是孝桓皇帝那时候,天子的耳目遍布天下,这世上压根就没事能瞒得了天子。想到自己侄子前脚来雒阳,天子就知道得一清二楚。张让就不由毛骨悚然,更加绝了他心里的那些小心思。
张让的侄子张成的事情,证据确凿,很快就被判了死罪,连他老家地家人也给牵连,虽未下狱,可是也罚没了很大一笔钱财。
这件事情很快被报纸刊行天下,再次给了帝国地方上的官宦人家和豪强子弟一个提醒,那就是千万不要再以身试法。现在朝廷的法纪可不是闹着玩的。
刘宏之所以放张让一马。一来是张让在皇宫地内部事务上的确有些本事,二来吗他也是借张让这一出大义灭亲给帝国的官僚士大夫们做个榜样。
张成被问斩以后。张让算是因祸得福,除开天子给他地赏赐不说,光是旁人实心诚意的称他一句大公无私,就让他觉得一切都是值得,而这样一来,他这个阉人俨然成了奉公守法,铁面无私的官僚榜样。
御书房里,刘宏看着春风得意的张让,一笑道,“张让,这次你做得不错,但是你要记住,现在你的声望让你站得越高,可到时一旦你犯了错,摔得也就越重,那时候朕是绝不会拉你一把地。”刘宏看上去言笑晏晏的样子,可是话语里地威胁意味却让张让背脊上直冒冷汗。
对刘宏来说,报纸实在是件很好用的东西,他要捧张让,树立榜样,根本不需要以自己的名义,只要一个授意,就能让雒阳的报纸把张让捧到天上去,而这一切都和朝廷无关,若是张让以后出了什么事,他也不必担心。
“陛下放心,臣一定奉公守法,绝不敢作奸犯科,纵容家人。”张让也是人精一个,连忙表起忠心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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